东西问·人物｜栾菊杰：扬眉四十载 剑仍未入鞘

2023年4月2日，栾菊杰在加拿大多伦多。　中新社记者 余瑞冬 摄

　　“没拿冠军的也在为国争光”

　　栾菊杰说，自己家中有兄弟姐妹7个，“那个年代没有太多选择”。若不是中国女排首夺世界冠军，作为运动员的她与队友们“甚至都不知道体育还能走向世界”。

　　在洛杉矶奥运会之前，栾菊杰已在德国的国际女子花剑比赛中夺魁，成为首个获击剑世界冠军的亚洲人。

　　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后退役的栾菊杰当初本想出国学好外语、然后进入国际击剑联合会，换个角色推动中国击剑，但长女的先天疾病令这位母亲不得不改变计划，选择留在了加拿大。

　　如今，栾菊杰来到加拿大已35年。一直在埃德蒙顿击剑俱乐部执教的她，由于长期过度用嗓，声音沙哑。对中新社记者忆起当年的传奇经历，她的语气中并无太多起伏。

　　“可能我的运气比较好，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，”栾菊杰说，“但是拿冠军真是靠大家。”她说，击剑项目若没有集体，不可能产生尖子，“没拿冠军的也是在为国争光，团队里每个人都有为国争光的精神。”即使在加拿大教击剑，她也不太提倡私教课，而是认为每个人都应在大课中成长。

　　1978年，在马德里举行的世界青年击剑锦标赛中，栾菊杰在持剑左臂被对手断剑刺穿的情形下坚持完赛并获亚军，一举成名。

　　“我们那一代人‘造福’了中国击剑。”但栾菊杰强调，自己“百分之百是国家培养的，所以我必须努力，所以应该感谢祖国”。这也是为什么她在2008年、自己50岁时仍要重新披挂参加北京奥运，并在赛场打出了“祖国好”的横幅。但她说，自己同样感谢加拿大，因为这个国家给了自己以半百之龄仍能出战奥运会的平台。

　　华人助推加拿大普及击剑

　　虽然争取奥运会参赛资格的规则在全世界都一样，但与中国培养职业运动员的路径不同，击剑在加拿大是业余运动、个人行为，学生或运动员均是自费学习、自费参加各种赛事。栾菊杰作为教练，其任务重在培养孩子们的爱好。她说，即便有学生是棵好苗子，最终能在击剑竞技的道路上走多长、多远，仍要看其自身的兴趣、坚持，以及家长的付出。

　　经年累月，栾菊杰在加拿大剑坛早已桃李天下。她的学生中不乏加拿大全国冠军，还有诸多代表加拿大出战世锦赛、青少年世锦赛以及泛美赛事的运动员，也有奥运选手。2003年起，她执教的埃德蒙顿击剑俱乐部特设“栾菊杰杯”击剑公开赛。她也在2008年入选埃德蒙顿体育名人堂。

　　在栾菊杰看来，曾被视作“贵族运动”的击剑在加拿大已较为普及，成为大众体育项目。华人在其中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。随着多年来华人移民数量增长，加拿大击剑训练场和比赛场上的华人面孔也不断增多。多伦多、温哥华及埃德蒙顿尤甚。在她的学生中，华人子弟的比例已由30多年前的约一成升至目前的约八成。她说，目前在加拿大的全国击剑比赛中，逾半选手是华人。在美国，这一比例更高。

　　令她欣喜的是，华人年轻选手也开始在加拿大甚至世界剑坛崭露头角。例如，来自多伦多的女子花剑选手郭子嘉(Jessica Guo)近年来已在多项世界赛事中屡获佳绩。虽非自己的门生，栾菊杰仍不吝赞赏，形容这名今年19岁的女孩“非常优秀、令人骄傲”。

　　栾菊杰也看到，很多孩子对击剑表现出浓厚兴趣。而好的苗子若想不断提升，获得打进国际赛事甚至奥运会的机会，其本人和家庭都须付出更多。但“不是每个家长都有钱”，尤其新移民家庭。

　　2023年，她与多伦多的荣耀击剑俱乐部等合作，设立击剑基金会，希望帮助热爱击剑且努力训练的孩子能走得更远。